非典型酒徒的迷幻之旅

真的中国酒徒,都希望自己生活在香港或上海。先说香港。诚然,这个潮热的都会与葡萄酒产区并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要论在哪里能喝到全宇宙新旧世界五花八门的葡萄酒,且同时要追求性价比,并搭配最丰盛,最多选择的餐品,香港真的是当仁不让!这里不仅是免税宝地,更是潮汕菜、东南亚菜、日料等样样俱全,甚至连米其林餐厅都可以抓出一大把来,简直是城会吃喝的完美诠释。

大叻葡萄园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全世界第一个华人葡萄酒大师(MASTER OF WINE)是李志延的缘故了。我研究了她的履历,早年在香港当记者,工作和社交生活中,葡萄酒是很好的媒介。而香港葡萄酒资源丰富,学酒环境优越,连同 WSET 品酒系统也很早就登陆香港。直到今天,其他中国地区的人若想挑战这个全世界通用的品酒系统的四级认证考试(WSET Diploma in Wines and Spirits),都还必须赶去这个弹丸之地赴考才行。

相比之下,上海的确在天时地利上差了一些。酒类和化妆品一样,从香港穿越到上海,能看到的品牌种类被砍掉了三分之二,但价格却上浮了不少。不过,上海却笼络了整个中国的各地美食,根据各个时令季节,你是想要鲜刀鱼下酒,还是肥嫩出水的阳澄湖大闸蟹下酒,甚至哪怕想用重庆小面下酒,在上海也总能搜到专供这些新鲜食材的门店。近几年,连同西餐的口味也越来越不输于香港了。

不过,作为一个喜爱旅行又向往乡野生活的非典型性酒徒,却一直觉得自家酿酒才是不能美好更多的携酒生活方式。于是今年,我决定自驾滇南边境线,寻找心中的葡萄园。往滇南走的计划,自有我的思量,因为脑补了惬意的酿酒生活,苦寒之地的贺兰和山东便一早排除在外。这注定我最终找到了云南弥勒这块比较偏温热带的产区,却一不小心忘记了教科书上描述的:气候太热,会导致葡萄果味浆熟,不可能酿出好品质的酒。我心心念念奔向弥勒,想收购一个花妖的院落作为自己的 chateau,幻想着自酿出独树一帜的国风葡萄酒,并仰仗中国巨大的喝酒人群来改变国际葡萄酒的潮流。可是到了当地,却是失望连着失望。弥勒的庄园不少,可是不仅是酿酒流程,甚至连基本的葡萄品种引进系统都十分凌乱,可以说是基本处于中国特色葡萄酒的农家自酿阶段。那一夜,我点了当地某家酒庄最贵的红葡萄酒,葡萄过熟,二氧化硫刺激,外加我配酒用的云南油炸蚂蚱,简直是干柴烈火的天仙配。不过,田园梦虽破灭,却也倒是成就了一次完美的旅行。

弥勒酒庄内的教堂

那次经历之后,路过某处陌生之地,兴致勃勃去喝这些教科书上无从查找的产区自酿葡萄酒,竟然变成了我专属的嗜好。在越南的大叻,我甚至还见识了当地各种各样的酿酒师,无论是缄默傲慢的法国人,还是可爱红脖子的新西兰人,当我在他们面前喝下那些口味令人意外的红酒时,抬起头时总是会看到他们诚挚期待的眼神:这酒怎么样?不过,如果用 WSET 的标准来说,我心里总是会有一个声音默默说道:还是忘了这支酒比较好。可是,这里是大叻啊!粗糙的单宁以及毫无集中度的酒体,搭配粗犷难嚼的鹿肉,难道不也是一种智慧吗?

在阿坝州的马尔康,我曾试着用四川藏区自酿的一支红酒配牛杂火锅。可能是当地气候偏冷的关系,种植的葡萄酿造出的酒体很酸,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粗糙丹宁,恨不得当场就拿出纱布过滤一下。可是坐在沿街铺子的小竹椅上,面对一大盆胡乱的牛杂碎,此时如果面前有一支如丝滑润的勃艮第黑皮诺,我应该也喝不下口。貌似,还是眼前这支更赞一些!

葡萄酒与土地的关系,也许并不只有什么样的风土酿出什么样的酒那么简单。也许爱酒之人更多地应该去考虑怎样的生活需要怎样的酒去融化这个问题。酒生于一块土地,自有它剑拔弩张,或柔软绵长的缘故。

更新于:2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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